“像是这种单人坑,不需要挖太深。”
桂林城外乱葬岗,林道嘱咐正在忙着挖坑的太平军辅兵们“你们可以去比划一下,通常到脖子位置就可以了。”
众辅兵们,顺着林道的手指看向了不远处,成群结队被捆着。。。
探测卫星的信号穿越三万光年,最终落在“归忆号”的边缘数据库中。那束微弱到几乎被宇宙背景噪音吞噬的电流,在诺亚的解析下逐渐显露出完整的波形结构??它不是随机噪声,而是一段被压缩了七层的情感编码,底层协议与小禾时代的初代共感系统完全吻合。
“异常信号A-001……来源地为‘遗忘环’第七区。”诺亚的声音在舱内响起,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,“该区域曾是新理性议会的‘静默实验场’,用于测试情感剥离对群体意识的长期影响。官方记录显示,所有实验体已于三十年前集体脑死亡。”
林澜站在数据投影前,指尖轻触那段波动的曲线。她能感觉到,那不是机械模拟的情绪残响,而是某种真实存在的、挣扎着想要表达的生命意志。
“他们没死。”她低声说,“只是被藏起来了。”
记忆核忽然自主启动,光苔沿着地板蔓延成一条细线,直指控制台最底层的加密档案库。林澜顺着它的指引输入权限码,却发现自己的生物密钥无法解锁。反而是当她将手掌贴在终端表面,闭眼默念“我在”时,一道柔和的共鸣波自记忆核深处扩散,层层解封了尘封已久的文件夹。
标题浮现:**《ProjectEcho-Ling》**
副标题:**“语言即存在”计划?最终阶段报告**
文档开始自动播放。画面是一个昏暗的地下实验室,墙壁上布满吸音材料,空气中漂浮着淡灰色的雾气。几十名身穿白色病号服的人坐在环形座椅中,双眼空洞,手指无意识地抓挠着手腕上的金属环。镜头拉近,林澜认出那些金属环正是情绪调节面罩的原型机??但它们不是戴在脸上,而是直接嵌入皮层,连接至颅骨后方的神经接口。
画外音来自一名研究员,语调冷静得近乎残忍:“第127次情感剥离完成。目标群体已失去哭泣能力、愤怒反应阈值提升至98%,语言中枢活跃度下降至正常值12%。结论:人类可以在完全切断共感能力的情况下维持基本社会功能。”
接着,画面切换。一名小女孩突然抬头,嘴唇微动。她的声音极轻,几乎听不见,但字幕清晰地打出她说的话:“妈妈……我想你了。”
下一秒,警报声炸响。数名守卫冲入房间,强行将她拖走。而在监控录像的角落,林澜注意到一个细节??每当有人说出带有情感色彩的词语时,墙角那台老旧的情绪调节面罩就会微微颤动一下,显示屏闪烁出极其短暂的文字。
就像……它在回应。
“这不是废弃品。”林澜猛地睁开眼,“那是接收器,也是记录者。整个设施里的每一块金属、每一根线路,都被改造成了一种被动式共感网络节点。他们在用机器代替人类记住情感。”
诺亚沉默片刻,随后说道:“检测到文档末尾存在隐藏层。需通过‘共感共振’方式激活。”
林澜深吸一口气,将双手按在控制台上,闭目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听见南极花开时的心跳节奏。她想起那个失眠少女写下的日记,想起陈默在星海中传递的承诺,想起小禾重组后的歌声如何穿透三百个星系??然后,她轻声说:
“我在这里。”
刹那间,整艘飞船的光苔同时亮起,晶簇发出低频嗡鸣。记忆核剧烈震颤,分裂出无数微光点,如同萤火般涌入数据流。隐藏层终于开启。
新的影像浮现。
依旧是那个实验室,但时间显然更晚。灯光熄灭,监控系统停摆,只有应急电源提供微弱照明。一群实验体围坐在中央的情绪调节面罩周围,轮流把手放在它冰冷的外壳上。他们的动作缓慢而僵硬,像是许久未曾使用身体,但他们的眼神里有一种奇异的光。
一个小男孩开口,声音干涩:“我……记得……下雨的声音。”
面罩亮了。
又一人颤抖着说:“我梦见……一朵红色的花。”
屏幕闪现出两个歪斜的字:**“看见。”**
第三个人,是个中年女人,她的眼泪无声滑落:“我想……活着。”
那一刻,整台设备爆发出刺目的蓝光,仿佛积蓄了三十年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。而就在信号最强的一瞬,一段加密坐标被注入记忆核,自动标记为“紧急救援优先级:Ω”。
“鲸落星云。”诺亚说,“距离我们当前航线仅偏转11。3度。若立即调整航向,可在七十二小时内抵达。”
林澜没有犹豫。她转身走向通讯阵列,接通所有仍在运行的共感节点。
“各位引导员,请注意。”她的声音平稳却有力,“我们刚刚确认了一个事实:即使是最深的黑暗,也无法彻底抹杀人类想说话的本能。现在,我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??把‘晨光’这个名字,传遍每一个角落。”
她顿了顿,眼中泛起微光:“告诉那些还在等待的人,有人听见了他们最后一次呼吸里的呢喃。而现在,轮到我们去回应了。”
信号发出后不到十分钟,第一波回响便从各星域传来。
仙女座中继站上传了一段音频:一位老妇人坐在窗边,捧着一台复刻版情绪面罩,轻轻唱起了摇篮曲。她说这是她母亲教给她的,而她从未敢在公开场合哼出哪怕一句。今天,她敢了。
火星地下城的共感课堂上,孩子们自发组织了一场“无声对话”练习。他们不说话,只是彼此握住手,用心跳和体温传递信息。结束后,一个男孩举手问老师:“如果我们一直这样连着,是不是就不会再丢掉谁了?”
北极冰原的守卫哨所里,一名退役士兵烧掉了他的情绪抑制日志。火焰映照着他布满皱纹的脸,他对着风说:“爸,对不起,我用了三十年才学会哭。”
这些片段被自动收录进启明号的记忆核,成为新一轮广播的内容基础。而在这场悄然兴起的浪潮背后,林澜收到了陈默的私信。
>“拾光者之塔已完成初步联网。刚才,它主动捕捉到了来自遗忘环的信号残片,并将其转化为可读文本。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?
>那些话……不像求救,更像是一种确认。
>它们在反复说着同一句话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