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羽瑶软硬不吃,死活不肯松口。
林落尘无计可施,也只能从长计议,尝试另辟蹊径了。
他真想加入轮回圣殿,不仅是因为墨雪圣后,更因为这个圣殿名为轮回!
要是说轮回圣殿跟轮回圣君没关系,林落尘是打死都不会信!
苏羽瑶哪里还不知道林落尘在打什么歪主意,气呼呼塞了昨夜的脏衣物给他。
看着林落尘苦着脸拿着衣服往溪边走,她得意地娇哼一声。
可恶的家伙,我累死你!
但苏羽瑶显然不知道林落尘已经今非昔比,于是她晾晒的衣服。。。。。。
夜深了,听见湾的潮声却比白日更响。浪头拍打礁石,碎成千万片银光,像是无数未说完的话在黑暗中闪烁。启言院的灯火依旧亮着,窗纸上晃动着人影??一位老妇人正颤巍巍地念出她五十年前写给战死儿子的信,声音断续如风中残烛,却一字一句刻进回音晶壁。
沈知意坐在院角的藤椅上,手中捧着那本无名册子。纸页已不再泛黄,反而透出温润玉色,仿佛吸饱了人间言语的精魂。每翻一页,便有微光流转,像是谁在梦里低语。这些日子以来,她已记不清自己替多少人说出了第一句话:哑女吐露对亡母的思念,书生承认曾剽窃同窗文章,村妇哭诉多年被家暴却无人问津……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一座沉默多年的坟墓,而她,正在一寸寸掘开封土。
忽然,册子微微震颤,一行新字浮现:
>**“西岭雪庙,第三十七阶,有人等你。”**
她心头一紧。西岭雪庙?那是终言祭前许怀安最后一次停留之地,传闻庙中供奉的并非神佛,而是“失语之碑”??一块记载着上古禁忌真言的黑石,凡读其文者,三日内必失声。当年他独自前往,归来时唇角带血,却始终不肯说见到了什么。
难道……这是他的召唤?
翌日清晨,沈知意留下一封信,悄然离岛。她没有带随从,也没有惊动任何人,只背着一只布囊,里面装着《未语录》、半块干粮和一枚从众听之柱上取下的耳形晶石。渡船驶出港湾时,海面平静得诡异,连鸥鸟都不曾鸣叫。她回头望去,只见启言院门前已有十余人排队等候,其中竟有个五六岁的孩子,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:“我想妈妈。”
三天后,她抵达西岭。
山道覆雪,寒风如刀。越往上走,空气越是凝滞,仿佛连呼吸都会惊扰某种沉睡的存在。沿途村落皆空,屋舍完好却无人烟,门扉轻摇,像是主人刚刚离去。偶有炊烟升起,走近却发现灶火早已熄灭,锅中剩饭结冰,碗边还留着半句未写完的字迹:“我怕……”
终于,在第七个弯道处,她看见了雪庙。
那是一座极小的石殿,灰瓦积雪,檐角挂着铜铃,可铃舌却被一根红线缠住,无法作响。门前台阶共三十七级,每一级都刻着一个字,连起来是一句话:
**“你说出口的,就再也收不回来了。”**
沈知意一步步踏上台阶,脚步沉重如负千钧。当她踏上最后一级时,殿门无声开启,一股暖风扑面而来,带着墨香与陈年宣纸的气息。
殿内无人。
正中央只有一方石案,案上摆着一盏油灯、一支笔、一张空白宣纸。灯焰幽蓝,照得四壁生辉,墙上竟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文字??全是她这些年在启言院记录下的讲述内容,一字不落,甚至连语气停顿都被转化为符纹镌刻其上。
而在最深处,一道身影背对她站立,披着旧袍,肩线瘦削。
“许怀安。”她轻唤。
那人缓缓转身。面容未变,眼神却更深了,像是藏了整片星河的倒影。他指了指石案,又点了点自己的喉咙,做了个“写”的手势。
沈知意明白:他不能说话。
她走近石案,提笔欲问,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腕。他摇头,指向那张白纸,又指了指她的心口。
她懂了。
这不是要她提问,而是要她书写??以心为笔,以血为墨,写下她一直不敢面对的那一章。
指尖刺破掌心,鲜血滴落在纸上,瞬间化作一行字:
>“我也曾害怕开口。”
笔尖颤抖,继续写道:
>那一年,父亲因直言朝政被贬岭南,临行前塞给我一枚玉佩,说:“女儿,记住,有些话,宁可烂在肚子里。”
>我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