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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章 帮班长盘发（第1页）

十一月一号，晴，气温14~22℃。

今天是云栖一中校运会开幕的日子。

早晚的温差大，不少同学早上都穿上了薄三件，陈拾安却依旧穿着两件。

不过今天他就没穿校服外套了，像往日穿着道服那样。。。

苏晓站在门口，晨光从她背后斜切进来，勾勒出一个微颤的轮廓。那台新设备在她怀中安静如眠，外壳是哑光白，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，喇叭口边缘用铜丝缠绕成波纹状，仿佛声波正从内部缓缓涌出。陈拾安伸手接过时，指尖触到一丝温热??它已经在路上被唤醒过一次。

“试过了？”他问。

苏晓点头，声音很轻：“昨晚，在城东那个废弃社区中心。十二个孩子围坐一圈，轮流对着它说话。有个小女孩讲了二十分钟梦里妈妈回来的事，说到最后整个人都在抖。可当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时，她突然笑了，说：‘原来我的声音这么好听。’”

陈拾安低头摩挲着按钮，指腹擦过一行小字刻在机身侧面：“你说的，我都记得。”这不再是单向倾诉的机器，而是一次公开的回响??把沉默太久的声音，送回空气里，送进别人的耳朵和心里。

阿岩的消息在同一时间弹出：【情感共振网络测试完成，信号覆盖半径已达三百公里。但教育部技术局刚刚发来正式函件，称该设备涉嫌“未经审批的情绪干预装置”，要求立即停止研发与传播。】

他没回。

苏晓望着他：“怕吗？”

“不怕。”他说，“我们早就不在合规的轨道上了。”

他们驱车前往市郊一所试点中学。这所学校曾因三起学生心理危机事件被通报整改，如今成了“心灵表达计划”的首批合作单位。校长亲自在校门口迎接，神情复杂。“我们同意试点，”他说，“但我必须提醒你们，家长委员会昨天开会，有七位家长联名反对，认为这种‘情绪外放’会让孩子变得脆弱、失控。”

“那就让他们看看，什么是真正的控制。”苏晓说着，将设备安置在礼堂中央。

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洒落，尘埃在光柱中浮游。第一批学生陆续入场，大多是高三班的，脸上带着惯常的疲惫与防备。有人看见那台机器，嗤笑一声：“又来搞什么心理表演？”

苏晓没有解释，只是按下启动键。

第一道声音响起时，全场静了两秒。

那是个男孩的声音，低沉而清晰：“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累赘。我爸工伤瘫痪后，我妈每天打三份工。我考第二名，她都会问：‘怎么不是第一？’我多考一分，她就能少干一小时。可我已经拼到胃出血了……我只是不想再让她失望，哪怕一次。”

礼堂里有人开始抽泣。几个女生抱紧了自己，像是要把身体缩得更小些。一位年轻女教师猛地捂住嘴，眼眶瞬间红了。

接着，第二段录音播放??来自另一座城市的匿名投稿：“我嫉妒我哥。他死了三年了，家里照片还全挂着他的。每次我拿奖状回家，我妈就说：‘要是你哥还在，肯定比你强。’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……可我真的好想让她看我一眼。”

第三段，是一个女孩颤抖着说：“我被同桌摸过三次手，每次都说只是不小心。我不敢告诉老师，因为我怕大家说我矫情。现在我看到男生靠近就想吐……可我还是得坐在教室里，装作没事。”

一段接一段，全是未曾出口的真实。这些声音并非由火种台强行挖掘，而是过去半年里，人们自愿录下的独白。它们经过脱敏处理，隐去身份，却保留了最原始的情绪震颤。而现在，它们通过这台机器，以立体声的方式，在空间中真实地“存在”了一次。

没有人打断。

直到最后一段结束，礼堂陷入长久的寂静。然后，一个坐在后排的男生忽然站起来，声音沙哑：“我也……也有话想说。”

全场目光聚焦在他身上。

他低头盯着鞋尖，手指绞着校服下摆：“我……我喜欢男生。从高一就开始喜欢隔壁班的小林。我不是变态，也不是想找刺激。我只是……每次看到他笑着走过走廊，我的心就像被人攥住了。可我不能说，我说了就会被退学，会被我爸打得爬不起来。我甚至不敢看他一眼……但我真的好喜欢他。”

说完，他蹲了下去，把脸埋进膝盖。

下一秒，掌声响了起来。

起初零星，继而连成一片。有女生冲上去抱住他，哭着说：“你一点都不恶心，你勇敢得要命。”一位男老师走上台，摘下领带，轻轻搭在他肩上：“谢谢你愿意说出来。这不是羞耻，这是信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