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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8章 帮班长盘发（第2页）

那天下午，礼堂没有散场。学生们自发围成圆圈，一个接一个开口。有人说起父母离异后的自我否定，有人坦白长期失眠靠自残缓解焦虑，还有人承认为了维持“优秀生”形象，连续三年伪造体检报告隐瞒抑郁症。

苏晓坐在角落记录，笔尖几次停顿，因为她发现自己也在流泪。

当晚，视频片段在网络上悄然流传。标题各异，《一场没有评分的考试》《我们终于听见了彼此》《那些藏在试卷背面的话》。不到十二小时，点击量破亿。#让世界听见#登上热搜榜首，紧随其后的是#我也曾这样活过#。

舆论风暴再度掀起。

支持者称这是“教育的人性回归”，认为只有当痛苦被看见，成长才真正开始；反对者则警告“情绪泛滥将摧毁纪律与竞争精神”，某知名教育博主发文疾呼：“如果我们不再追求卓越，而是纵容软弱，下一代凭什么面对国际竞争？”

争议愈演愈烈之际，火种台收到一封特殊邮件。

发件人ID为“Echo_07”，内容只有一段音频和一句话说明：【这是我最后一次录音。请替我播出去。】

陈拾安点开音频。

背景音是医院的心电监护仪，规律而冰冷。然后，一个极其虚弱的女声缓缓响起：

“我是周默的母亲。

二十年前，我亲手把他送进‘晨曦计划’。那时候他刚上初中，总爱写诗，说月亮像一块融化的奶酪。可老师们都说他‘思维跳跃、不合群’，建议做情绪矫正。我和他爸信了，以为那是救他。

他们给他戴头环，注射神经调节剂，让他每天背诵‘我很幸福’‘我热爱学习’。三个月后，他真的变了??不再做梦，不再提问，成绩单漂亮得像印刷品。我们以为成功了。

直到有一天，他在阳台上站了一整夜。第二天早上，我发现他写了满满一本日记，每一页都只画了一个圆圈，从大到小，越来越密，最后缩成一个黑点。医生说，那是他的灵魂塌陷了。

我把药停了，可他已经不会哭了。也不会笑了。他活着，但像一具被抽空的壳。

后来，你们的那个系统上线了。他第一次走进倾诉舱，录下一句话：‘我想记得奶酪的味道。’那天晚上，他睡了七个小时，做了梦，醒来嘴角还带着笑。

可太晚了……癌症发现时已是晚期。这半年，他靠着一点点回忆撑下来。昨天，他拉着我的手说：‘妈，我终于觉得，我是我了。’

现在，他也走了。

我不是来求原谅的。我只是想告诉所有父母??不要用‘为你好’去杀死一个孩子的本来面目。真正的教育，是允许他成为他自己，哪怕他会痛，会错，会跌倒。

请让这句话活下去。”

音频结束，陈拾安久久未动。

窗外夜色深重，远处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。他知道，这段录音一旦发布，必将引发新一轮震荡。也许有人会骂他煽情，说他利用悲剧博取同情；也许会有官方压力再度降临，要求封禁此类“非理性传播”。

但他也知道，如果不播，才是真正的背叛。

凌晨三点，火种台官网更新。首页视频更换为一片漆黑背景，唯有白色文字逐行浮现：

【我们曾试图消灭痛苦，却发现那是扼杀真实。

我们曾相信平静即是健康，却忘了沉默可能是窒息。

今天我们不再问：你怎么了？

我们只想说：我们听见了。】

随后，周默母亲的录音静静响起。

没有配乐，没有剪辑，只有那道苍老而破碎的声音，在千万人的耳机里缓缓流淌。